*写到最后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_(:3」∠)_



5.

［真心话大冒险］

秦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李大宝正准备睡觉。

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凌晨了，秦大法医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真是稀奇，更稀奇的是他这么晚不睡觉干嘛还打电话给自己。

小吃街第一次见面是在晚上九点之后接到林涛的电话，除此之外的非工作时间里，她跟秦明几乎没有在比这更晚的时间里聊过天。每次出去吃饭都是三个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吃完就散了。就算她跟林涛觉得不尽兴，商量着搞点儿后续节目，秦明也绝对会以没兴趣为由泼他俩一盆冷水。

其实，她跟林涛一直在暗自怀疑⋯⋯秦明是不是五音不全。


手机屏幕亮起，秦明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大宝捧着手机，在犹豫了两秒接还是不接（⋯⋯）之后，她还是选择了接听，万一是工作上的事儿呢。

“喂？老秦。”

“你睡了吗？”

秦明电话里的声音与平常听到的总是不太一样，透过听筒传来的声音是带点懒散的，应该是看不见表情的原因吧，大宝总觉得他电话里的声音其实很温柔。

虽然林涛说那是李大宝的错觉，因为不管电话里还是面对面，秦明都不给他好脸子看。

“没呢，”

李大宝抠着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秦明聊天。“正准备睡呢，怎么了？”

“没什么，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秦明突然有些支支吾吾。李大宝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这个人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不那么直白了？以前明明是个怼你没商量，不往你心窝子上杵都算我善良可爱小公举的人。

“你说。”

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回音，就在她准备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看是不是无意中掉线了的时候，秦明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我⋯⋯喜欢⋯⋯你。”

李大宝的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了锅。那一瞬间，她大脑里储存着的专业知识和过往情史唰的一下都飞到九霄云外，但又被这句话撩得心里像是有只小兔子在横冲直撞。

噗通，噗通。

然而秦明话音落下没多久，电话那边就响起了林涛那魔性的哄笑声。

李大宝被这笑声搞得冷静下来，眯起双眼，重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很快就得出结论——

“老秦，”

大宝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在跟林涛玩真心话大冒险？”

“⋯⋯是。”

秦明尴尬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李大宝的心情一下子有点失落。就像你买了一张彩票，原本也没指望它中奖，可号码一公布，你这张的号码和中奖彩票只差了一位数。

人生真是跌宕起伏，玩你没商量。


“哦，这么深更半夜还在一起，祝你们俩幸福。”

气愤夹杂着失望一瞬间涌上心头，李大宝准备挂断电话，滚回床上睡觉。秦明却像是知道她那点儿内心活动似的，突然急切地叫她的名字：

“李大宝，”

“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

话语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仿佛很郑重的思考着什么。没过多久，秦明轻轻舒了口气，语气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我选的是真心话。”



6.

［八卦］


林涛发现了秦明和李大宝的秘密，但他不能跟别人说。

公安系统其实比百姓们想象中的要八卦。工作时间他们是人民公仆，可下班后的私人时间，也都是一群普普通通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谁有了女朋友、谁被女朋友戴了绿帽子、谁被女朋友带了绿帽子之后又被甩了⋯⋯诸如此类八卦花边，总成为他们之间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八卦，是人类探索世界的好奇心还未泯灭的证据，From啥啥托夫啥斯基。”

林涛这样说。

他手底下的队员们其实对他的私生活也很好奇，脱下警服后，也总跟他打听他和宝宝之间的八卦。然而林涛在八卦事业上的层次已经不是他们能望其项背的了，毕竟他平常根本连警服都不穿。

在这个大龄男（dān）青（shēn）年（gǒu）们聚居的场所，狼多肉少僧多粥少男多女少的局面已经持续了不是一两天了。这几乎快成为了各个公安局的传统保留项目，就等着哪天表彰大会时提起的不再是破案率，而是在已婚比例这个数字上一较高下。

话说回来，警局里的女性很少，她们又不太喜欢同行结合，几乎没有谁会选择警局内部消化。因此李大宝算是其中为数不多的有些姿色又不排斥办公室恋情的抢手人选。

他手底下其实是有好几个年轻小伙子很喜欢李大宝的。

但是林涛万万没想到，这个抢手人选最后竟然被秦明收入囊中了。

秦明？那个总是摆着臭脸把“生人勿近不然别怪我怼你”大写加粗挂在脸上的法医秦明？

以上，就是林涛在食堂里向下属传递这个消息的时，下属们的反应。


“林队，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要从前天我给大宝打了一个电话说起了。”

林涛笑的一脸鸡贼。

前天深夜，大概是十一点多。林涛刚泡了碗方便面准备开吃，就发现大宝交上来的报告中某个数据不太对。林涛看了看手机，犹豫着这么晚了要不要打电话确认。

思考再三，林涛还是打给了李大宝。

然而，接电话的是秦明。

“大宝，你报告里的数据不太对啊，死者体内的酒精含量怎么⋯⋯”

“林涛，十一点了。”

秦明有些不悦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林涛愣了一下，按亮手机屏幕确认自己打的是大宝的号码。

“老秦，怎么是你接的电话？大宝呢？”

“李大宝正在洗澡。”

秦明冷静地回答。这一回答不要紧，林涛吓得差点把方便面从鼻子里喷出去。

“你们⋯⋯咳⋯⋯咳咳⋯⋯你们俩⋯⋯”

林涛一边捶自己的胸口，一边咳嗽。秦明这一句话差点没呛死他。

“我们什么，你也知道你打扰到重要的事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丝毫不顾及电话那头快呛死的林涛，秦明自顾自地就要挂电话。挂断之前，林涛听见秦明那边传来大宝的呐喊声——

“老秦，关灯！”


我的天⋯⋯老秦什么时候开了窍⋯⋯进度还挺快⋯⋯

林涛一脸懵逼，并且被这个问题折磨到了深夜。这些年来，他为好朋友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甚至还曾经牺牲自己的美女备胎们，把身边不排斥法医职业的女孩子通通介绍给秦明。秉承着谎言只能成功一次的预感，干脆把十多个女孩一起约出来见面。人到齐了，他们两个人再往饭桌上一坐，那场面，跟天上人间似的。

然而好朋友突然开窍，不声不响地就对自己的下属伸出了罪恶的魔掌⋯⋯想起在警局单身男青年眼中单纯善良除了嘴炮不停没别的缺点被描述得犹如小白兔一般的宝爷，林涛不禁感叹，秦明大概是饥不择食了。



而与此同时，李大宝端着一盆刚刚洗完的枣走进了办公室。

“我老远就看见整层楼就咱们办公室最亮，是谁说的来着？在办公室加班别点那么多灯，费电。来，吃个枣。”



后来，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林涛几乎把秦明和李大宝的事抖落得人尽皆知；再后来，李大宝和秦明好像也莫名其妙地默认了这条传言；再再后来，林涛在他们的结婚典礼上旧事重提时，三个人都一脸懵逼；再再再后来，秦明跟李大宝的孩子在警局里探险时，经常被爹妈叮嘱如果林涛叔叔笑的一脸鸡贼的话，你千万转身就跑，别听他说什么⋯⋯



7.


［暗恋］

李大宝悄悄喜欢着秦明。

其实这样挺矫情的，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大人间的喜欢其实就应该直白诚恳，不要口是心非，也没那么纯洁神圣。毕竟掺杂着利益和肉欲的关系反而会更加牢靠有保障。

但如果对象是秦明，那就不一样了。

这人不知道是脑袋不开窍还是真缺了心眼，男女关系方面保守得一塌糊涂，没准儿真的把自己定位成大神了，不碰七情六欲，早已与解剖刀私定终身。

李大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根发芽。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决定正视这份感情。从那天开始，她承包了秦明生活里所有的大小事情。

秦明出现场，她帮他拿外套；秦明回解剖室，她帮他穿防护服。没时间吃饭，门口煎饼果子来一套；看他心情不错，就张罗着俩人出去吃一顿好的。秦明的生日，她攒钱送了礼物；秦明父母的忌日，她也陪他去祭拜。

她自问已经足够细心体贴，然而那个榆木脑袋还是一丁点儿表示都没有。

“是我作为女性的魅力不够吗？”

李大宝私底下跟闺蜜吐槽过这个问题，没想到闺蜜一脸惊异，紧紧抓住她的手臂说：

“你才知道啊？”


十年闺蜜，就此情断。

李大宝后来实在憋的难受，就去找林涛抱怨。把林涛约到常去的饭馆，两人吃了一大堆，既解馋又解恨。酒足饭饱，难以说出口的暗恋变成了秦明批判大会，两个人从头到尾地把秦明数落了一番，当然这种行为只能发生在当事人不在的时候。

第二天醒来后，林涛被宿醉搞得头痛欲裂。但还是没忘了昨天大宝抱怨的事儿，套上衣服就去找秦明说理。

“宝爷这么好的姑娘喜欢你，你怎么就装看不见呢？”

秦明一大早被林涛劈头盖脸而来的质问搞得心烦意乱，远远地就闻到了林涛身上还未散的酒气，也懒得理他。

“她说出现场她帮你拿外套，回来帮你套防护服，怕你饿给你买吃的，还约你出去吃饭，给你买礼物，陪你去看你父母⋯⋯”

林涛掰着手指头一件件细数，仿佛每一件都是秦明身上背负的罪，谁让他给宝爷难得一见的少女心泼冷水。

“这些也都是我的表示。”

秦明被问得没了耐心，啪地一声合上了手里的报告，看着林涛说：

“出现场她帮我拿外套，是因为我手里正拎着她那个沉重的箱子；帮我套防护服，是因为我根本不排斥她走进我的私人距离之内；我从来不吃的那些东西，如果是她买给我的，我都能咽下去；她约我出去吃饭，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生日礼物我也每年都绞尽脑汁地想送她喜欢的东西，我也带她⋯⋯去了我父母的坟前。”

秦明一口气说了很多，林涛几乎从没见过他说这么多无关案件的私事，那气势让他觉得无法插话。秦明轻轻叹气，停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我这个人无法很好的表达情感，我以为日久天长，这些细节可以等待她慢慢发现。”

“可是她好像并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现在知道了，谢谢你。”

大宝略带鼻音的哭腔从林涛的手机里传了出来，秦明一脸诧异，林涛则是十分欠揍地把手机屏幕按亮，摆在秦明眼前。手机始终保持在通话状态，免提键亮着，通话时间已经十几分钟了。

林涛真不愧是警察，知道留存证据的重要性。


后来他被秦明怼得有多惨暂且不提⋯⋯

人嘛，总要为好朋友两肋插刀。偶尔，也要被好朋友插两刀。：(